蔣干見到曹操,說是事雖沒辦成,卻請來鳳雛先生。曹操親自把龐統(tǒng)迎進(jìn)大帳,分賓主坐下,就向龐統(tǒng)求教。龐統(tǒng)要先看過曹軍陣容,才能出主意。曹操就命人備馬,陪著龐統(tǒng)先看了旱寨,又看水寨。龐統(tǒng)稱贊曹操布陣,比得過孫子、吳起,周瑜根本不是對手。曹操高興異常,回寨就擺酒款待他。龐統(tǒng)高談雄辯,使曹操非常敬佩,連連敬酒。龐統(tǒng)裝醉,問:“軍中有好醫(yī)生嗎?”曹操問:“要醫(yī)生干什么?”龐統(tǒng)說:“水軍生病的很多,得用醫(yī)生治療?!辈懿僬秊楸避姴环?,已病死多人擔(dān)憂,龐統(tǒng)故意欲言又止,曹操再三詢問,他才說:“水軍生病,是因船在水上顛簸引起的。要是把船大小搭配,或三十只或五十只,用鐵鏈鎖住,上鋪寬木板,不僅人行平穩(wěn),馬匹也可來回走,任他風(fēng)浪潮水再大,也不用害怕?!辈懿龠B連道謝,龐統(tǒng)說:“這是我的淺見,主意還靠丞相拿?!辈懿倭⒓磦髁?,軍中鐵匠連夜打造連環(huán)大釘,鎖住船只。
龐統(tǒng)又說:“江東豪杰大都怨恨周瑜,我愿說他們來降。周瑜孤立了,就容易被擒。破了周瑜,劉備也就完了?!辈懿倬驮S封龐統(tǒng)三公,龐統(tǒng)說只是為救江南百姓免受刀兵,就告辭離去。
他來到江邊,正想上船,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說:“好哇!黃蓋用苦肉計,闞澤下詐降書,你又來獻(xiàn)連環(huán)計。你們這種毒計,只能瞞過曹操,只是瞞不住我!”龐統(tǒng)嚇得魂飛魄散,回頭一看,原來是徐庶,才放下心,說:“你千萬別說破我的計,否則江南八十一州的百姓就是你斷送的?!毙焓f:“這邊八十三萬人馬生命怎么辦?”“你真想破我的計?”“我還沒報劉皇叔的大恩,曹操逼死我母,我怎肯破兄的良策?只是你得為我想個脫身之計,別跟著燒死了。”龐統(tǒng)就跟他耳語幾句,上船回江東。徐庶當(dāng)夜就派人暗中散布謠言。
次日,各寨紛紛傳說,西涼馬騰、韓遂要進(jìn)攻許昌。曹操得報大驚,雖是謠言,不辨虛實(shí),卻不能不防。徐庶愿帶人馬去守散關(guān),曹操給他三千人馬,散關(guān)的人馬也歸他統(tǒng)率,派臧霸為先鋒,讓他們連夜出發(fā)。
建安十二年冬十一月十五日,天氣晴朗,風(fēng)平浪靜,曹操傳令,今夜在大船擺酒,大會眾將。晚上,月光皎潔,照得長江如同白練。曹操登上大船,文武官員依次坐在兩邊。他見月色中江山如畫,滿心歡喜,與眾文武說說笑笑,開懷暢飲。他時而大發(fā)感慨,要早日收服江南,平定天下,與眾人同享富貴;時而大罵周瑜、魯肅,又罵劉備、諸葛亮,都不自量力,如同螞蟻搖泰山;時而又嘆年華如水,已經(jīng)五十四歲,待破了東吳,把二喬接到銅雀臺,安度晚年。曹操正在談笑,忽聽烏鴉叫聲,望南飛去,就問:“烏鴉為什么夜鳴?”有人說:“月色好,烏鴉以為天明了呢?!辈懿僖押鹊么笞恚笮χ?,就取一支槊站在船頭,以酒澆奠江中,又滿飲三杯,說:“我持此槊,南征北戰(zhàn),縱橫天下,真不負(fù)大丈夫之志。今夜面對此景,我要作歌,你們都要和?!彼溃骸皩飘?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曹操唱罷,眾人齊和,一齊大笑。揚(yáng)州刺史劉馥站出來說:“正當(dāng)大軍相峙,將士用命之時,丞相為什么說不吉利話?”曹操怒問:“我哪句話不吉利?”劉馥說:“‘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痛蟛患!辈懿俅笈f:“你竟敢敗我的興!”一槊刺死劉馥。眾官大驚,不歡而散。次日,曹操醒過酒,悔恨不已,讓劉馥的兒子劉熙送父尸回家,按三公厚禮安葬。
次日,水軍都督毛玠、于禁來報,說船已用鐵鏈鎖好,請丞相調(diào)遣進(jìn)兵。曹操上船坐定,見船隊旗號分明,進(jìn)退有方。船只鎖在一起,沖波破浪,穩(wěn)如平地。北軍在船上刺槍使刀,再不暈船。曹操看完操練,心中更加高興,贊不絕口地說:“要不是天命助我,怎能有鳳雛獻(xiàn)連環(huán)計?”程昱說:“鎖船固然平穩(wěn),但敵人若用火攻,就難以逃避?!辈懿僬f:“凡用火攻,須借風(fēng)力。如今正值隆冬,只有西北風(fēng),哪有東南風(fēng)?我們位于西北,敵軍位于東南,他要放火,只能燒他自己。要是十月小陽春,我早就提防了?!北妼⒍颊f:“丞相高見。”曹操說:“北方兵不習(xí)慣乘船,如今能渡長江天險了?!苯褂|、張南站出來,說:“我們雖是北方人,也會乘船。請給我們二十只船,我們過江去奪他旗鼓回來,也顯北軍能乘船。”曹操勸他們不要輕敵,以性命為兒戲,他們堅持要去。曹操就撥給他們二十只船,五百精兵,又派文聘領(lǐng)三十只船接應(yīng)。第二天,焦觸、張南率船隊往江南。吳軍船隊迎戰(zhàn)。只一交戰(zhàn),焦觸就被韓當(dāng)一槍刺死。周泰飛身跳過船,一刀把張南砍入水中。
北軍慌忙掉轉(zhuǎn)船頭,拼命逃竄。文聘趕來接應(yīng),也被殺退。周瑜在山頂觀戰(zhàn),見北軍船如城垣,桅似蘆葦,旗號有序,問:“如何可破他們呢?”左右未及回答,只見曹軍中央的黃旗被風(fēng)吹斷,落在水中,周瑜高興得大笑起來。突然,一陣風(fēng)吹過,旗角在周瑜臉上拂過,周瑜大叫一聲,吐血倒地,昏迷不醒。左右把他救回,慌忙派人報告吳侯,又請醫(yī)生為他治療。
魯肅心中煩悶,來見孔明。孔明說:“公謹(jǐn)?shù)牟∥夷苤委?。”魯肅就請孔明去給周瑜看病。他見周瑜,問了病情,吃了什么藥,才說:“孔明聽說都督有病,說他能治。他就在帳外,請他來怎樣?”周瑜讓請孔明,教左右扶起他,坐在床上。孔明問:“想不到都督貴體不安。”周瑜說:“‘人有旦夕禍?!跄茴A(yù)料?”孔明笑著說:“‘天有不測風(fēng)云’,更難預(yù)料?!敝荑ぢ牫鏊捴杏性挘首魃胍?。孔明說:“這病得先理氣。氣順了,自然痊愈。”周瑜問:“要想順氣,該服什么藥?”孔明說:“我有一方,管教都督氣順。”就取過紙筆,讓左右退下,寫下十六個字:“欲破曹公,宜用火攻,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敝荑た戳耍坏貌粐@服,問:“先生知我病源!軍情危急,望請賜教?!笨酌髡f:“我曾遇藝人傳授奇門遁甲天書,會呼風(fēng)喚雨。都督若要東風(fēng),可于南屏山筑臺,名叫七星壇,高九丈,共三層。我于臺上作法,就可借來三天三夜東南大風(fēng),助都督用兵,怎樣?”周瑜說:“一天一夜就夠了,只是事在目前,不可遲緩?!笨酌髡f:“十一月二十日甲子祭風(fēng),至二十二日丙寅風(fēng)息,怎樣?”周瑜一高興,馬上下了床,命五百軍士筑壇,一百二十人去護(hù)旗。
孔明與魯肅到南屏山看了地勢,命軍士取東南方紅土筑壇。第一層插二十八宿旗,第二層按八卦之?dāng)?shù)插六十四面旗,第三層用四人,各戴束發(fā)冠,穿黑色羅袍,紅色鞋子。壇下二十四人,手持各種儀仗,環(huán)繞四面??酌髯岕斆C回去助周瑜調(diào)兵,下令守壇軍士必須服從他的命令,違令者斬。隨后,他就在爐中焚香,盂中注水,仰天祝禱,一天上壇三次,下壇三次,軍士輪流吃飯。
周瑜、程普、魯肅單等起風(fēng),就要出兵,報告孫權(quán)接應(yīng)。黃蓋準(zhǔn)備快船二十只,船頭密布大釘,船內(nèi)裝滿蘆葦,澆上魚油,撒上硫磺焰硝,用青油布蓋好,插上青龍牙旗。等到晚上,不見有風(fēng),周瑜開始懷疑孔明說謊騙人。將近三更,忽聽風(fēng)響,周瑜出帳看,旗幟都向西北飄動,更加妒恨孔明,命令丁奉、徐盛:“各帶一百人,水旱并進(jìn),到七星壇拿住孔明就斬首。”徐盛帶一百刀斧手乘船,丁奉帶一百弓弩手騎馬,直奔南屏山。馬軍先到,丁奉提劍上臺,孔明已沒有影蹤,忙下壇尋找,徐盛也趕到。一打聽,昨晚有一只快船停在附近,孔明上船走了。徐盛命船拉滿帆去追,不多時就追上那只小船,高叫:“軍師別走,都督有請!”孔明說:“請你轉(zhuǎn)告都督,好好用兵,我已回夏口,后會有期?!毙焓⑦€來趕,一將手持弓箭,說:“我是常山趙子龍,奉命來接軍師。本該一箭射死你,顯得失了和氣,僅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說完,一箭射斷帆繩,帆掉到江里,船打了橫。小船卻扯滿帆,飛也似走了。丁奉讓徐盛靠岸,說:“諸葛亮神機(jī)妙算,趙云天下無敵,我們回去報告算了?!倍艘姷街荑?,如實(shí)說了。周瑜說:“他讓夜不得安生!”周瑜調(diào)兵遣將,先讓甘寧帶了蔡中,沿南岸走,然后冒充曹軍渡江,直取烏林,舉火為號,又命太史慈、呂蒙各帶人馬接應(yīng)甘寧,凌統(tǒng)、董襲、潘璋各領(lǐng)三千兵過江埋伏。再讓黃蓋寫書信給曹操,說是今夜過江投降,撥四將各引三百只戰(zhàn)船,隨火船沖殺。他自與程普在大船上指揮,留魯肅與闞澤守寨。孫權(quán)派人送來兵符、書信,說是已派陸遜為先鋒,直取蘄、黃二州。
與此同時,孔明在夏口發(fā)號施令,派趙云帶兵三千,去烏林通荊州的路上埋伏,派張飛往北彝陵路上埋伏,見煙起就殺出來;讓二糜、劉封各駕船只,沿江搜捕敗兵,奪取兵器;讓劉琦守武昌,只管捉敗兵;讓劉備屯兵樊口,登高遠(yuǎn)望,看周郎火燒赤壁。他調(diào)度完畢,卻對關(guān)公睬也不睬。關(guān)公忍不住高叫:“今天打大仗,軍師為什么不用我?”孔明說:“云長勿怪,本來有個最重要的隘口要交給你,但當(dāng)年曹操待你甚厚,你定會報恩。今天曹操兵敗,必走華容道,你必然會放他,所以不敢教你去?!标P(guān)公說:“軍師太多心了。當(dāng)年曹操是很看重我,我已斬顏良、誅文丑報答他了,怎會放他?”“要是放了怎么辦?”“愿依軍法!但他要不從那條路走怎么辦?”“我也與你軍令狀?!笨酌骶蛯懥宋臅c關(guān)公各畫了字,吩咐:“你可在華容道小路山上,堆積柴草,點(diǎn)火冒煙,引曹操來?!标P(guān)公說:“曹操望見煙,知有埋伏,如何肯來?”孔明說:“兵法虛虛實(shí)實(shí),他雖能用兵,見到煙起,以為是虛張聲勢,必然投這條路來。將軍別留情。”關(guān)公就帶上關(guān)平、周倉領(lǐng)五百校刀手,去華容道埋伏。劉備擔(dān)心關(guān)公太重義氣,必放曹操,孔明說:“我夜觀天象,曹操還不該死,把這人情讓云長送給他?!?br /> 曹操正等黃蓋消息,東南風(fēng)起,程昱說:“今天刮東南風(fēng),請預(yù)先提防?!辈懿俨灰詾槿唬χf:“冬至一陽生,來復(fù)之時,怎能沒東南風(fēng)?”這時,黃蓋的小卒來到,呈上密書,說:“周瑜防范得緊,黃將軍無法脫身。今天鄱陽湖運(yùn)來糧,周瑜派黃將軍巡邏,正好趁此機(jī)會,殺江東名將,來獻(xiàn)人頭。今晚二更,插青龍牙旗的就是糧船?!钡搅税恚荑っ税巡毯屠α?,拉到江邊黑色大旗下,一刀斬了,用血祭了旗,就下令開船,每條火船后面拴一只小船,黃蓋在第三只船上,船上大旗寫著“先鋒黃蓋”,把刀一揮,望赤壁進(jìn)發(fā)。
這時東風(fēng)大起,波濤洶涌。曹操在大船上隔江遙望,隱約見一隊船駛來,待近了,認(rèn)出船上都插著青龍牙旗,大旗上寫著黃蓋的名字,就說:“公覆來降,天助我也?!贝犜絹碓浇剃耪f:“來船必有詐。糧船穩(wěn)重,這些船很輕浮。再說今夜又是東南風(fēng),不能不防。”曹操省悟,問:“誰去攔他們?”文聘就帶十多條船迎上去,大叫:“丞相有令,來船停下,江心拋錨!”話音未落,文聘中箭,倒在船中。手下大亂,各自奔逃。黃蓋把刀一招,各船一齊點(diǎn)火,趁著風(fēng)勢,直撞曹軍水寨。曹軍船被鐵鏈鎖住,無法躲避,轉(zhuǎn)眼間都被引燃,烈焰沖天。黃蓋與士卒都跳到小船上,冒著濃煙烈火,來尋曹操。曹操正無處逃避,張遼駕小船趕來,把曹操接上小船。黃蓋見穿絳紅袍的逃走,知是曹操,催船快趕。張遼一箭射中黃蓋左肩,黃蓋落水,曹操才得走脫,登岸上馬,見旱寨也變成火海,人馬已經(jīng)大亂。韓當(dāng)救起黃蓋,命人把他送回醫(yī)治,與蔣欽、周泰、陳武分兩路殺奔曹操水寨。曹軍著槍中箭、火焚水淹死的,成千上萬。
甘寧讓蔡中領(lǐng)路,來到曹軍營中,一刀劈死蔡中,命軍人放起火來。呂蒙望見中軍火起,也放火接應(yīng)。潘璋、董襲分頭放火。張遼率百余騎護(hù)住曹操,在火海中穿行。毛玠救起文聘,引十?dāng)?shù)騎趕來。張遼見到處是火,說:“只有烏林地面空闊。”曹操讓奔烏林。背后呂蒙趕來,張遼敵住呂蒙,前面又沖來凌統(tǒng)。曹操肝膽俱裂,突然徐晃領(lǐng)兵趕到,混戰(zhàn)一場,望北就走,走不遠(yuǎn),見馬延、張領(lǐng)三千兵等在路邊。曹操命二人領(lǐng)一千兵開路,兩千兵保護(hù)他,才稍稍放下心來。二將領(lǐng)兵走不十幾里,甘寧攔路,一人一刀,都劈在馬下。曹操指望合淝方面的救兵,不料孫權(quán)已奪了合淝路口,太史慈與陸遜合兵,沖殺過來,曹操只好望彝陵走。路上遇著張郃,讓他斷后。
走到五更,火光漸遠(yuǎn),曹操放下心來。他見周圍山川險峻,樹木叢生,不由仰面大笑。左右問:“丞相笑什么?”曹操說:“我笑周瑜、諸葛亮無謀。要是我用兵,就會在這里埋伏一支人馬。”話音未落,戰(zhàn)鼓齊鳴,火光沖天,趙云一馬沖出來,大叫:“我奉軍師將令,在此等候多時了!”曹操嚇得幾乎落馬,徐晃、張郃拼命攔住趙云, 曹操才得脫身。趙云也不追趕,命士兵搶奪戰(zhàn)利品。天色微明時,突然下起大雨,曹軍淋成落湯雞,又冷又餓。曹操就命令士兵進(jìn)村搶劫糧食、火種,正想做飯,李典、許褚護(hù)著一班謀士趕來。曹操就命人馬投南彝陵奔江陵。走到葫蘆口,士兵餓得走不動,許多馬匹也倒在路上。曹操就命軍士取出搶來的糧食做飯,割馬肉燒了當(dāng)菜。人都脫去濕衣晾曬,馬匹摘了鞍放牧。曹操坐在樹下,仰面大笑。眾官說:“丞相方才笑出趙云來,為什么又笑?”曹操說:“我笑周瑜、諸葛亮畢竟智謀不足,要是我用兵,在這里也埋伏一支人馬,以逸待勞。他們看不到這一點(diǎn),所以我笑他們?!闭f著,眾軍一陣亂叫,曹操來不及披甲就上了馬,許多人來不及收馬。只見山口擺開一支人馬,為首的正是張飛,大叫:“曹賊哪里去!”曹軍都喪了膽。許褚、張遼、徐晃三人騎著光屁股馬夾攻張飛,曹操當(dāng)先逃脫,眾將相繼脫身。
張飛追殺一陣,曹兵大多帶傷。
正走著,前面有兩條路。小軍問:“從哪條路走?”曹操命人上高處觀看,見小路有幾處冒煙,就命人走華容小路。眾人問:“有煙處必有人馬,為什么走這條路?”曹操說:“兵書上說:‘虛則實(shí)之,實(shí)則虛之?!T葛亮讓人在山中燒煙,使我軍不敢走小路,他卻在大路上埋伏人馬等我,我偏不中他的計。”眾人走上華容道早已人困馬乏,傷員互相攙扶行走,加上沒來得及穿衣,真是饑寒交迫,苦不堪言。前軍突然停下,卻是坑內(nèi)積水,泥陷馬蹄,不能前進(jìn)。曹操就下令讓強(qiáng)壯的墊路,傷殘的慢走。曹操怕張飛追來,命令張遼、許褚、徐晃引百騎監(jiān)工,遲慢的就砍,把死尸填路。待修好路,三分人馬已有一分填了水坑,一分落在后面,只剩一分跟著曹操。走了幾里,路稍平坦,曹操見身邊只剩三百余人,沒有一人衣甲整齊,又仰面大笑。眾人問:“丞相為什么又大笑?”曹操說:“周瑜、諸葛亮到底是無能之輩,要在此處埋伏一支人馬,我們都束手就擒了。”話音未落,一聲炮響,關(guān)公帶五百校刀手?jǐn)r住去路。眾將魂飛魄散,面面相覷。曹操說:“到了這一步,只得決一死戰(zhàn)。”眾將說:“縱然人不怕,馬也乏了,怎么戰(zhàn)?”程昱讓曹操親自去求告,就可脫難。曹操向前欠身說:“將軍別來可好?”關(guān)公說:“關(guān)某奉軍師將令,等候丞相多時?!辈懿僬f:“我兵敗勢危,望將軍以當(dāng)年的情義為重。”關(guān)公說:“我已斬顏良、誅文丑、解白馬之困,報答你了?!辈懿僬f:“五關(guān)斬將的事你就忘了?大丈夫以信義為本,將軍熟讀《春秋》,應(yīng)該如何報答我呢?”關(guān)公本是義重如山的人,見曹兵凄惶惶紛紛落淚,心中不忍,背轉(zhuǎn)身去,命軍士四散擺開。曹操便和眾將沖過去。關(guān)公想攔軍士,眾軍都跪在地上哭拜。這時,張遼又趕來,關(guān)公念起舊情,把軍士一齊放了。到天晚,前面一支人馬攔路,曹操驚叫:“我命休也!”卻是曹仁前來迎接,把他們接進(jìn)南郡安歇。曹仁一面安排為傷員醫(yī)治,一面擺酒為曹操壓驚。曹操突然放聲痛哭。眾將問:“丞相在危難中還大笑,如今到了安全地方,為什么痛哭?”曹操說:“我哭郭嘉。要是他不死,我不會遭這場大敗?!彪S即捶胸痛哭。眾謀士都羞愧滿面。隨后,曹操給曹仁留下一個錦囊,囑咐不到危險時不要開看,讓他守好南郡,管領(lǐng)荊州。派夏侯惇守襄陽,張遼、樂進(jìn)、李典守合淝,自己帶上人馬回了許昌。
關(guān)公放了曹操,空手回夏口。各路人馬都奪得馬匹、兵器、衣甲、錢糧,只有他沒奪得一點(diǎn)兒東西??酌髡c劉備慶賀,見他回來,舉杯迎接:“將軍立了天下第一功,值得慶賀?!标P(guān)公說:“關(guān)某特來領(lǐng)死。”孔明問:“曹賊沒走華容道?”“關(guān)某無能,被他走脫?!?br /> “拿到哪個文臣武將?”“一個都沒有?!笨酌髯兞四槪f:“你是故意放他。有軍令狀在此,不得不按軍法。”就命令武士把關(guān)公推出斬首。劉備連忙求情,孔明才饒了關(guān)公
——摘自《三國演義》白話文版 (四川文藝出版社)
一.回答問題。
孫劉聯(lián)軍是按怎樣的步驟實(shí)施“火攻”計策的?
二.寫自己做的一件漂亮事,注意把解決難點(diǎn)問題的步驟寫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