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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宏:縱使相逢應不識----焉識
2016-01-20 14173

        世界再大,不過是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人構(gòu)成了這個世界,喧囂而多情, 友愛又不乏戰(zhàn)爭。抑或有夾在友愛和戰(zhàn)爭之間的滄桑,都日復一日的上演著人間悲喜劇。時鐘有輪回但是世事總是被歲月無情地刻在了額頭臉龐最深的心坎上,長久的停留在那一刻!
        上個世紀那個年代,似乎在年代秀的70年代的這一輩人有著難以平復的心結(jié)。那個被以政治掛帥而人性扭曲的年代,我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們都在血液中延續(xù)著某種情愫。
        陸焉識,一個被關(guān)押了十多年的一個老右派逃走了。馮婉瑜一個老師,女兒丹丹多么渴望在革命樣板戲的舞劇中跳上紅色娘子軍的吳清華這個角色。當孤兒寡母被工宣隊長喊到辦公室時候她們才知道陸焉識出逃的信息,劇情由此展開了。
       工宣隊長的呵斥和嚴厲警告,女兒丹丹的果斷表態(tài)與沒有印象的父親的決裂和階級對立。與母親的對比顯得那么的鮮明和無奈。馮老師的心態(tài)是極其復雜的,她知道了陸焉識肯定要回來看望他們,但十多年的距離不只是時間和空間上的割裂,還有壓抑在內(nèi)心中的渴望和等待,這個電光火石的場景將會在那一刻出現(xiàn)在這么嚴苛的大環(huán)境大背景下,工宣隊長的恐嚇,從西寧農(nóng)場追過來的勞教干部和在大雨中都的蹲點守候陸焉識的老方,回家是數(shù)十年的渴望,回家是歸來的那份守候的終結(jié),事實上是自投羅網(wǎng)更為嚴苛和難以預料的后果,雨不停的下!而且很大很大!
        丹丹已經(jīng)得知了自己因為父親的出逃而失去了跳吳清華的機會,只能演一般的戰(zhàn)士角色,她的努力和刻苦練功的結(jié)果卻被這樣的事實所打破,她在大雨在大哭并把這一切的原因歸結(jié)于沒有印象了的父親。她在雨中停放自行車時候的心慌意亂沒放穩(wěn)的自行車倒下的時候讓這個方向上的一排自行車全倒了,這個多米諾骨牌效應預示著這個悲劇已經(jīng)開演了。
        陸焉識在雨中口罩眼睛也塑料布縫隙中看到了自家窗戶的亮光,也看到了自家樓下自行車棚附近的蹲點守候逮捕他的勞教干部。雨盡管很多,數(shù)十年的渴盼,家中的亮光就是茫茫黑夜的激流涌動的黑暗中的燈塔,對光明的期盼和對家人溫馨的渴望,讓他最終選擇了飛蛾投火的抉擇。他選擇了從附近的樓道進去爬上樓頂又找到自己樓頂?shù)奶齑跋碌阶约业臉堑乐校椟S的樓道燈光中雜物塞滿了所有角落,家門前他輕輕而又膽戰(zhàn)心驚的敲門聲人屋內(nèi)的人更是心驚膽戰(zhàn),一門之隔內(nèi)外兩個親人不敢相見,丹丹的回歸讓還沒進門的陸焉識驚慌下樓,最終被丹丹認出,父女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女兒喊父親名字的一刻,陸焉識驚喜的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丹丹此刻的心情卻是極度的仇恨夾雜著驚慌,女兒折身返回樓下,陸焉識知道此次見面肯定難以實現(xiàn),就從隔壁家的門口的對聯(lián)上撕了一個紙片快速的寫了份短信從門縫下透著的燈光中塞了進去,對再次折身上樓的女兒說了和妻子馮老師見面的地點后慌忙逃走。此刻的陸焉識其實已經(jīng)意識到了女兒已經(jīng)報警了,他還是從容的逃走了。但這給女兒的口信再次讓他沒能逃脫追逃行動。
        丹丹進門后對媽媽的質(zhì)問以及看到媽媽收拾好的鋪蓋卷和正在鍋臺上已經(jīng)蒸好的很多饃還有沒蒸完的面團,她知道了母親的心思,于是發(fā)瘋的哭鬧并搬出凳子堵在在唯一的門道口,等她醒來時候發(fā)覺身上的被子而媽媽已經(jīng)不知去向,昨晚蒸饃和收拾好的鋪蓋卷都不見了,她急忙騎上自行車往火車站追去,此刻的陸焉識也焦急的在樓梯下看著天橋上的如織人流,尋找親人的身影,馮老師也在天橋上疾步飛走到處找著數(shù)十年未知而急切想見的丈夫!另一撥勞教隊的人正在追逃陸焉識,他終于在見面時間到的那一刻藏不住了,從樓梯下跑出來大喊妻子的名字馮婉瑜。天橋的兩頭被追逃的人發(fā)現(xiàn)了,當馮老師發(fā)現(xiàn)情況時候大聲疾呼“焉識快跑。。。”陸焉識看到妻子就在不遠處的時候向著親人奔跑過去的時候被勞教隊和工宣隊的人抓住并揪著頭發(fā)壓倒打,馮老師始終沒有沖破工宣隊的阻攔被推倒,饅頭散落一地,頭撞到鐵欄桿上滿面留血,趕到的女兒目睹了父親被揪走母親滿面流血倒地的這個慘烈的場景。
       三年后文革結(jié)束,陸焉識被平反回來,女兒去接,陸焉識才知道女兒已經(jīng)放棄跳舞而進了紡織廠當工人了。他急切的要回家,看到了久別的妻子買菜歸來,但是他當時還沒意識到妻子已經(jīng)不認識他了,簡單的寒暄中他感覺到了陌生,當他看到馮老師說留他吃飯并要去買菜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些苗頭不對,接下來馮老師剛出門又折射回來對正在鋪床的他直喊方師傅,并把他的鋪蓋抱出去并扔在樓道中。。。他被推出門外,他這時候發(fā)現(xiàn)門里字條上寫著“不要鎖門”的舊紙條!劇情進入了讓人揪心難忍眼淚的時刻。。。
       三年前的一幕,數(shù)十年的煎熬,平反后的急切回歸,歸來后的情狀!妻子的失憶,并艱難地去火車站接他,火車站大鐵門的一次次從打開到關(guān)上,馮老師的記憶定格在那個三年前的慘烈的一幕,女兒的告密,丈夫再次被抓,自己被推倒后傷到頭部后的情節(jié)雖然不必講述,歲月無聲但每一個細微的事件都不會被時光的灰塵所淹沒,親情的難以隔斷和歲月滄桑讓這些飽經(jīng)磨難的老人們不只是無聲的嘆息和昏黃老眼中的淚珠滾落!
        為了讓妻子恢復記憶共同分享歷經(jīng)磨難之后團聚的喜悅,他到處尋醫(yī),并想辦法從自己老同學哪里找的自己的老照片,從自己多年給妻子寫的信件箱子中拿出各式各樣的字片寫的信件給妻子當一個“讀信人”;親自扮作修鋼琴的,并在妻子上樓的腳步聲傳來時刻嘆氣了數(shù)十年前他們在一起時候彈奏的曲子。。。熟悉的旋律還是沒能把嚴重失憶的妻子拉回現(xiàn)實!讓女兒回家住,借來三輪車在大雪天拉著妻子去火車站接自己...
       淚水難忍只因傷到心上!黑暗的影院中隨著投射在熒幕上的光影中看到不少觀眾黯然落淚唏噓不止。是一種震撼還是某種心靈共鳴,都難以讓我們不能想的哪三年前的雨夜,哪微弱的敲門聲,哪倒下了的一排自行車還有之后那扇門后的“不要鎖門”的紙條!是誰失去了誰?誰擁有了誰?誰記住了誰?誰又忘記了誰!物是人非,破鏡重圓,一個家庭的歷史,一個時代的縮影,一段無法抹去的浮塵!刻在心坎上的情傷,打斷骨頭連著筋,那份親情那份愛;那是我的父親母親的時代,我們時光長河中的一段風景!歸來,因為有家;穿透雨夜黑霾的燈光,那是家里發(fā)出的亮光,是回家的燈塔和指向標。縱然相逢應不識,焉識!焉識!畢竟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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