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嬰兒問母之邪正 金木參玄見假真》(488頁)孫悟空考慮到捉拿妖精的難度,唐僧道:“你說難,便就不拿了罷。”行者道:“拿是還要拿,只是理上不順?!碧粕溃骸斑@猴頭亂說!妖精奪了人君位,怎么叫做理上不順!”
行者道:“你老人家只知念經(jīng)拜佛,打坐參禪,那曾見那蕭何的律法?常言道:‘拿賊拿臟。’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又不曾走了馬腳,漏了風(fēng)聲。他與三公后妃同眠,又和兩班文武共樂,我老孫就有本事拿住他,也不好定個罪名?!碧粕溃骸霸趺床缓枚ㄗ??”行者道:“他就是個沒嘴的葫蘆,也與你滾上幾滾。他敢道:‘我是烏雞國王。有什么逆天之事,你來拿我?將什么執(zhí)照與他折辯?”
從這段話可以看出孫悟空慮事周到,粗中有細,有著豐富的為人處世經(jīng)驗。實際上,社會上的類似事情很多,由于考慮不周,出師無名,最后把事情搞僵、搞糟,弄得不可收拾,這都是缺乏經(jīng)驗、只靠熱情、莽撞行事的結(jié)果。
第五十回《情亂性從因愛欲 神昏心動遇魔頭》第644頁,當(dāng)唐僧看到山凹中有樓臺高聳,房舍幽清,認為寺莊戶人家要休息時,行者火眼金睛,看那里兇氣隱隱,惡云紛紛,笑道:“師父啊,你那里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點化住宅。不拘什么樓臺房舍,館閣亭宇,俱有指化了哄人。你知道龍生九種,內(nèi)有一種名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現(xiàn)此勢。偶有鳥鵲飛騰,定來歇翅。哪怕你上萬論千,盡被他一氣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壁廂氣色兇惡,斷不可入”孫悟空的見識和對妖魔進行斗爭的經(jīng)驗由此可見一斑。
在對佛義的理解上,孫悟空也是靈明剔透,見解超人,不少地方超越了師父。例如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 西洋龍子捉黿回》第552頁,“行經(jīng)一個多月,忽聽得水聲震耳。三藏大驚道:“徒弟呀,又是哪里水聲?”行者笑道:“你這老師父,忒也多疑,做不得和尚,我們一同四眾,偏你聽見什么水聲。你把那多心經(jīng)又忘了也?”唐僧道:《多心經(jīng)》乃浮屠山烏巢禪師口授,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個字。我當(dāng)時耳傳,至今常念,你知我忘了那句兒?行者道:“老師父,你忘了’無眼耳鼻舌意身‘,我等出家人,眼不視色,耳不聽聲,鼻不嗅香,舌不嘗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此謂之祛褪六賊。你如今為求經(jīng),念念在意;怕妖魔,不敢舍身;要齋吃,動舌;喜香甜,嗅鼻;聞聲音,驚耳;睹事物,凝眸;招來這六賊紛紛,怎生得西天見佛?”三藏聞言,默然沉慮道:“徒弟啊,我:一自當(dāng)年別圣君,奔波晝夜甚殷勤。芒鞋踏破山頭霧,竹笠沖開嶺上云。夜靜猿啼殊可嘆,月明鳥噪不堪聞。何日滿足三三行,得取如來妙法文!”
行者聽畢,忍不住鼓掌大笑道:“這師父原來只是思鄉(xiāng)難息!若要那個三三行滿,有何難哉!常言道:功到自然成哩。”
一層是對唐僧心神不安、急于求佛成功的分析,一層是對佛教要義的理解,深諳功到自然成的規(guī)律??梢哉f,在這兩個方面,他都超越了師父。
第又如第四十九回《三藏有災(zāi)沉水宅 觀音救難現(xiàn)魚籃》,638頁,孫悟空去菩薩處拜問通天河妖怪根源,菩薩讓他在外等候,不多時,只見菩薩手提一個紫竹籃兒出林,道:“悟空,我與你救唐僧去來。”行者慌忙跪下道:“弟子不敢催促,且請菩薩著衣登座。”(知禮)這里的“忙跪下”、“不敢催促”兩個詞足顯孫悟空恭敬之態(tài)。
632頁:詩曰:心地頻頻掃,塵情細細除。莫教坑塹陷毗盧。本體常清凈,方可論元初。性注須挑剔,曹溪任呼吸,勿令猿馬氣聲粗。晝夜綿綿息,方顯是功夫?!赌峡伦印?/span>
他在外等候,不多時,只見菩薩手提一個紫竹籃兒出林,道:“悟空,我與你救唐僧去來?!毙姓呋琶蛳碌溃骸暗茏硬桓掖叽?,且請菩薩著衣登座?!保ㄖY)這里的“忙跪下”、“不敢催促”兩個詞足顯孫悟空恭敬之態(tài)。
632頁:詩曰:心地頻頻掃,塵情細細除。莫教坑塹陷毗盧。本體常清凈,方可論元初。性注須挑剔,曹溪任呼吸,勿令猿馬氣聲粗。晝夜綿綿息,方顯是功夫。《南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