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導讀:對我們來講,《論語》不是艱澀的,因為我們不需要去系統(tǒng)解讀;《論語》也不是遙遠的,我們可以敬而近,而不是敬而遠。
易中天 其實《論語》它本來就是一個草根的作品,因為孔子這個人本來是一個民間的學者或者說民間思想家。他雖然也到官方去推銷他的這個思想,但是他的這個推銷好像是不太成功的,所以北京大學教授李零先生給自己寫的關于《論語》的書就命名為《喪家狗》,也就是說,當年的那個孔子也不過是條“喪家犬”而已,至于被供上了廟堂,那是后來的事情;而后來被供上廟堂的那個孔子已非當年那個“喪家”的孔子了。
《論語》一直到漢武帝獨尊儒術以后,它才被供起來,這個時候孔子就有一個“家”了,他就開始有了封號,就有了什么廟啊,有了他的店啊等等,但是直到東漢末年,我個人覺得讀《論語》的人還不太多。 曹操攬申韓之術,諸葛亮喜歡商鞅,這個時候儒術就與“百家”遭遇了。遭遇的結果是,從東漢末年到魏晉是儒學相對比較衰敗的時期,到了魏晉,也不是儒學的時代。實際上曹操也好,劉備、諸葛亮也好,包括孫權,他們要建立的政權,用陳寅恪先生的話說就是“法家寒族之政權”。陳寅恪先生把曹操建立的政權叫“法家寒族之曹魏政權”,所以那個時候我估計是沒人讀《論語》的,即使有人悄悄地讀,也不一定有前途。他要等。要等多少年呢?要等三百六十九年,到了唐代,這玩意兒就有用了。自從隋文帝設科舉制度以后,到了唐代這個東西就非常有用了,但是你得非常有耐心,因為要等三百六十九年,因為魏晉南北朝就是三百六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