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么活著?這是一個比千年蟲還古老的問題。 很多人都曾經(jīng)思索過——樂觀者找到了很多答案,嚴(yán)謹(jǐn)者決定暫不去想,豁達者認(rèn)為不需要想,自信者斷定自己找到了答案……但是迷茫者卻找不到一種可以安撫心靈的理論,事實上關(guān)于這個問題,似乎也的確沒有任何一個為大多數(shù)人普遍接受的答案。
人類迷失了自己,于是我們開始逃避或者仇視這個問題。煽情到此為止:)我不能說我就掌握了答案,那樣的話我就去申請專利而不是在這發(fā)貼子了。我也困惑,有些想法可以拿出來交流。
首先問題本身就有問題!很簡單的語法上的歧義:人為什么要活著和人為什么而活著。也可以說一個是意義,一個是目的。
所謂意義,應(yīng)該是客觀的,自然的。我要說的是人類,而并非某一個人,那么所謂的奉獻論就是談不通的,對于博大而永恒的宇宙來說,人類連個垃圾都算不上,人類只是為了自己而活,我們說保護環(huán)境也只是保護適合自己生存的環(huán)境??茖W(xué)的發(fā)達以及進化論的突破,使人類越來越清楚自己的位置—自然的產(chǎn)物。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你自己決定的,甚至你離開這個世界時也不是。人類是渺小的,充其量不過是宇宙新陳代謝過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芝麻大的意義和飯粒大的意義有區(qū)別 嗎?這不是悲觀,事實本來如此。但是反過來想,世界的其他組成部分也同樣平凡,況且人還是萬物之靈,說你“豬狗不如”你一定不愛聽,這也是足以令人類自豪 的事情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至少在地球上,人類是呼風(fēng)喚雨的霸主。
單獨的一個人,宏觀來看更沒什么意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看著他生非己有,看著他的眼淚一年一年變少,心腸一年一年變冷變硬——漸漸化為鐵石。然后看著他面對親人離去時的悲蒼,最后看著他無聲的離去。人也只是時間(或者歷史)的一種形式。什么能證明我們存在過?只有——不死的精神!一旦考慮到時間及其無限性,個人的東西就不再以同樣的方式影響我們了。悲哀、苦 難,所有生命中有限的東西都以截然不同的面目出現(xiàn)了。
我們是自然而然的存在,盡管沒意義,但生存是我們的權(quán)利,至少還沒人有權(quán)利剝奪我們的這個權(quán)力。如果說有意義,應(yīng)該是指相對的意義,是創(chuàng)造意義而不是尋找意義。小的范圍來說我們報答了父母,養(yǎng)育了子女,愉悅了他人;大的范圍,我們可能幫助過一些人,為社會做出貢獻,為人類發(fā)展做出貢獻,從而載入史冊。這也是社會的主流意識。不過我想強調(diào)的是人本來并沒有任何義務(wù),你可以選擇什么都不做,如果你能夠生存下去的話。我們之所以,希望做得出色一點,無非是為了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而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人生就是人的生存,一切為了生存(達爾文語),更好的生存。人最根本的本性不是善與惡,而是追求快樂,回避痛苦。這是自然選擇,似乎沒有生物會是例外。 回頭再看這個問題,你就不會驚訝人們煞有介事的活著,卻回答不出來“人為什么要活著”這個問題。因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誰活著的時候不是在向幸福靠攏呢? 記得“神探亨特”(美國老片)的口頭禪就是“上帝安排的”,我想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美國幽默式的回答。當(dāng)然人類的上帝就是自然。
這里我再強調(diào)一個詞就是“正義”,所謂正義就是對的,符合自然法則的;無私奉獻和自私自利都不是自然的人生觀。為什么?因為人的認(rèn)識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人的感受和感覺是真真切切的,誰愿意奉獻得一無所有而活得生不如死?反之作為有群體意識的人類是欣賞真善美的,損人利己的行為終要受到抵制。所以古人“修身,齊家,治國,安天下”的論點是現(xiàn)實和智慧的。按照幸福最大化原則,能給更多的人帶來幸福你也會更加幸福,但前提是你必須先有這個能力。眾樂樂與獨樂樂,孰樂?也許一個人越發(fā)成熟客觀,他的判斷就越發(fā)接近正義。
人生大抵就是這樣,而人們的人生觀或許千差萬別,這和人們自己的經(jīng)歷品性有關(guān)。剩下的事情,就是應(yīng)該如何去做。我們的先人幾乎把所有智慧都用在做人的研究 上面,這里我就不多費口舌了。
有一些小小的建議:
著名學(xué)者陳之藩在青年時,胡適先生給了他一張四百美元的支票,資助他到美國留學(xué)。陳之藩后來有了錢馬上就還給胡先生,還寫了一封信致謝。胡適接到信后給陳之 藩寫了回信:“之藩兄:謝謝你的來信和支票,其實你不應(yīng)該這樣急于還此四百元。我借出的錢,從來不盼望收回,因為我知道我借出的錢總是‘一本萬利’,永遠(yuǎn) 有利息在人間的?!?/p>
“永遠(yuǎn)有利息在人間”,說得多么好?。∫粋€人在世上能把私利看淡到如此境界,確實是不易的。陳之藩在后來說:“我每讀這封信時,并不落 淚,而是自已想洗個澡。我感覺自已污濁,因為我從來沒有過這樣澄明的見解與這樣廣闊的心胸?!倍骰菰谌碎g必會在人間得到豐厚的“利息”。 “永遠(yuǎn)有利息在人間”,人活在世上,有這樣一種澄明的心胸,才能昭如日月,平淡坦然,人生才算上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