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舉牌”到“逼宮”,王石一步步被逼入死角。7月初,王石更新朋友圈,稱華潤與惡意收購者聯(lián)手,遮羞布全撕了。萬科隨后確認收到股東要求:召開臨時大會,罷免所有未提出辭任的董事。
有人說,當一個企業(yè)家成了娛樂明星,那么他離死就不遠了。也有人說,當一個企業(yè)家開始玩明星的時候,他的企業(yè)也就離死不遠了。
王石可能馬上要被干掉,這樣的結局很意外嗎?飛象網(wǎng)創(chuàng)始人項立剛在微博上將王石和任正非進行了對比,他相信任正非不可能被干掉。“不是沒有資本方可能在股份上超過任正非,而是任正非已經(jīng)73歲了,他在干什么?每天在華為上班,奔走在大客戶之間,思考與戰(zhàn)略是真正的前瞻和預見性,這樣的領導人有人會想把他干掉?這個世界其實道理非常簡單,守住本份。踏實做事,玩虛的,就坐不穩(wěn)了。”
這兩個人,還真有不少可以比較的地方。
王石和任正非都當過兵,有軍人作風,都在深圳創(chuàng)業(yè)。兩個人的企業(yè)也都經(jīng)歷磨難,在各自領域都非常成功。兩人都尊重并推崇西方企業(yè)管理經(jīng)驗,都發(fā)誓要做各自領域世界最好的公司。任正非曾透露,華為每年花上億美元請IBM顧問團隊來幫助管理企業(yè),聘請了豐田的退休董事,組建了日本人的顧問團隊,而萬科也曾聘請了日本豐田房地產(chǎn)公司的退休總經(jīng)理來任質(zhì)量總監(jiān),負責萬科的建筑質(zhì)量。
不過,盡管都向西方先進經(jīng)驗學習,任正非也訪問西方國家,教一下外國人怎么發(fā)音“華為”這個名字,不要老發(fā)成“夏威夷”。但他不會像王石那樣,不顧本職工作,來一次“哈佛游學”。法國媒體曾問任正非當初為何沒有出國留學,任正非說:“第一,我有老婆小孩,他們要吃飯、上學,總不能留學兩年不管他們吧!第二,我本人英文不好,我自學英文要花很長時間。又要掙錢又要補習英文對我來說是很困難的。因此我目光短淺一點,沒有出國?!比缃?,任正非也退出了經(jīng)營管理的最前線,但依然沒有歇下來去圓什么夢。
兩人還有一點明顯不同,王石大膽利用媒體宣傳,而任正非回避媒體采訪,很少出席公共活動。說王石喜歡張揚固然不錯,但也不能就此說任正非是內(nèi)向、沒有個性,任正非曾表示:“我一貫不低調(diào),否則不可能鼓動起十幾萬華為人。”
當然,任正非確實不像王石那樣愛登山、愛冒險,他說自己實際上是個宅男,“沒有其他的生活愛好,下班就回家,不是讀書就是看電視,看紀錄片,看網(wǎng)絡?!?
資深媒體人藍大海曾總結這兩個老男人的事業(yè):王石走公眾公司的路子,打開大門選擇合作伙伴整合社會資源;任正非走員工持股非上市公司的路子,關緊大門相對封閉靠自我研發(fā)謀求創(chuàng)新。
真是這樣嗎?首先,說任正非關緊大門并不準確。任正非曾說,合不合作都是利益問題。利益多元化,誰能消滅你?所以,他推崇的是微軟和蘋果那樣的公司,“如果微軟沒有了,他所有的應用都要重新搞一遍,他怎么會希望微軟垮掉呢?蘋果短期也不會垮掉,因為蘋果有很多伙伴?!?
那么,王石就善于合作了?
兩人在企業(yè)中所占的股份都不高,專欄作家劉勝軍在微博總結了王石近年來的昏招,第一條就是天真地認為靠自己的能力(而非股權)就可以江山永駐。
股份低對任正非來說,則是個妙招。華為可能永遠不會上市,而是從自己的員工那里融資,華為內(nèi)部激勵員工的獨特做法叫“虛擬受限股”,據(jù)說這種創(chuàng)新“驚動了黨中央”,歷屆中央首長都曾過問。擁有虛擬受限股的員工,可以獲得一定比例的分紅,以及虛擬受限股對應的公司凈資產(chǎn)增值部分,但沒有所有權、表決權,也不能轉讓和出售,員工離職時把股票賣回給公司。
王石如果最終栽倒,恐怕就是毀在了股權上。這種盲目又根源于他過度自信、不注意維護人際關系。
萬科獨董華生曾講過一段王石的故事:“在一次黑龍江亞布力的中國企業(yè)家論壇上,當時氣溫零下二三十度,會間代表們外出滑雪,出門時我打個冷顫說,這天真冷。王石在旁一副英雄氣概,當眾嘲諷地說:哈哈,這個博士還怕冷?”
劉勝軍更是指出,王石的一句話傷害了多年經(jīng)營的企業(yè)家朋友圈:“我可以成為第一大股東,但我沒走這條路。因為我有很大野心,一定要做行業(yè)對中國、未來舉足輕重。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如果你純民營,舉足輕重會有危險。所以民企,不管我喜不喜歡你,但你要想成為萬科第一大股東,我不歡迎你?!?
王石身上最有話題性的,莫過于他愛江山更愛美人。田樸珺最近稱,我發(fā)誓這輩子不依靠男人。不知她哪里來的底氣,這種爭強好勝,和王石的自信倒是挺一致。
對王石和田樸珺這類人來說,可以對幫過自己的人說聲感謝,但骨子里依然認為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的本事,他們對競爭與合作關系的理解,遠不如任正非那么深刻。難怪有媒體說:“當田小姐說我有今天沒有依靠任何男人,吃瓜群眾們都笑了;但王先生說我第一桶金是白手起家底層逆襲,今天卻被稱為最后的貴族。這個層面上,優(yōu)秀的田小姐與勵志的王先生,倒真是相配相生?!?
王石高估了自己個人的作用,認為他的萬科對行業(yè)對中國都舉足輕重,認為自己白手起家才有了今天當然是英雄好漢,而說“我一貫不低調(diào)”的任正非,永遠充滿著危機意識,認為華為正前行在迷航之中,認為“我們13億人每個人做好一件事,拼起來我們就是偉大祖國”。
一直推崇市場經(jīng)濟叢林法則的王石,不拿國企華潤當老板,還自認為萬科及管理層與華潤的合作“令人愉快”。如今,當推崇的游戲規(guī)則作用到自己身上時,他反而指責別人撕掉了遮羞布。
而任正非是如何面對質(zhì)疑的呢?一直以來,外界有批評華為“封閉”,而任正非在科技大會的發(fā)言中是這樣說的:
華為過去是一個封閉的人才金字塔結構,我們已炸開金字塔尖,開放地吸取“宇宙”能量,加強與全世界科學家的對話與合作,支持同方向科學家的研究,積極地參加各種國際產(chǎn)業(yè)與標準組織,各種學術討論,多與能人喝喝咖啡,從思想的火花中,感知發(fā)展方向,有了巨大勢能的積累、釋放、才有厚積薄發(fā)。
現(xiàn)在華為奮斗在一線的骨干,都是80后、90后,特別是在非洲,中東疫情、戰(zhàn)亂地區(qū),阿富汗,也門,敘利亞……80后、90后是有希望的一代。近期我們在美國招聘優(yōu)秀中國留學生(財務),全部都要求去非洲,去艱苦地區(qū)。華為的口號是“先學會管理世界,再學會管理公司”。
為什么沒人想干掉任正非,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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